问题描述:
路旁一岐东上,乃昔所未至者,遂前趋直上,几达天都侧。复北上,行石罅中。石峰片片夹起;路宛转石间,塞者凿之,陡者级之,断者架木通之,悬者植梯接之。下瞰峭壑阴森,枫松相间,五色纷披,灿若图绣。因念黄山当生平奇览,而有奇若此,前未一探,兹游快且愧矣!
时夫仆俱阻险行后,余亦停弗上;乃一路奇景,不觉引余独往。既登峰头,一庵翼然,为文殊院,亦余昔年欲登未登者。左天都,右莲花,背倚玉屏风,两峰秀色,俱可手擥lǎn同揽。四顾奇峰错列,众壑纵横,直黄山绝胜处!非再至,焉知其奇若此?遇游僧澄源至,兴甚勇。时已过午,奴辈适至。立庵前,指点两峰。庵僧谓:“天都虽近而无路,莲花可登而路遥。只宜近盼天都,明日登莲顶。”余不从,决意游天都。挟澄源、奴子仍下峡路。至天都侧,从流石蛇行而上。攀草牵棘,石块丛起则历块,石崖侧削则援崖。每至手足无可着处,澄源必先登垂接。每念上既如此,下何以堪?终亦不顾。历险数次,遂达峰顶。惟一石顶壁起犹数十丈,澄源寻视其侧,得级,挟予以登。万峰无不下伏,独莲花与抗耳。时浓雾半作半止,第一阵至,则对面不见。眺莲花诸峰,多在雾中。独上天都,予至其前,则雾徙于后;予越其右,则雾出于左。其松犹有曲挺纵横者;柏虽大于如臂,无不平贴石上、如苔藓然。山高风巨,雾气去来无定。下盼诸峰,时出为碧峤尖而高的山,时没为银海。再眺山下,则日光晶晶,别一区宇也。
翻成白话,最好详细一点
问题解答:
从路旁一条岔路往东上去,是以前所未到的地方,于是向前直上行进,几乎要挨到天都峰的一侧。又向北而上,在石缝中行走,石峰一片一片的拔地而起。路就宛曲流转在石峰之间:道路堵塞了,就凿开它;陡峭的地方,就凿成台阶往上爬;路断开了,就架起木板通过;上下落差比较大的地方,就架起绳梯接起来再爬上去。不时往下看,峻峭的山谷让人只觉得阴森森的,枫树和松树相间而生,五彩斑斓,互相交错,灿烂得如图画锦绣。于是感慨黄山当是我一生所能见到的奇观之一,然而更有天都峰这样的奇观,我未前去一探,实在是美中不足,让人心生遗憾啊!
回眸间随从们都因为碍于险阻落在后面,我也停下来不再往上爬;我没注意他们是因为这一路的风景不觉着诱惑我独自向上攀登。已经到达一座峰头,只见一间寺庙屹立其上,仿佛就要腾空飞起,这是文殊院,也是我从前没有到达的地方。站在这座峰头,左边是天都峰,右边是莲花峰,背靠着从玉屏峰吹来的山风,仿佛天都和莲花两座山峰秀丽的景色都可以用手去拥抱。往四周眺望,各种各样奇秀的山峰错落排列,山谷纵横交错,简直就是黄山最壮观的地方。不是我第二次到黄山来,怎么知道黄山之奇竟达到这种境界!
正巧遇到一位游行的僧人澄源,更加兴致勃勃。过了中午,随从仆人们也赶到了。一行人站在寺庙前,指点品评着天都、莲花两峰。寺庙的僧人说道:“天都峰虽然很近,但毕竟险峻无路;最好在近处观望着天都峰,明天一早去攀登莲花峰。”我没听从,决意要到天都峰一游。
带领着澄源和尚和仆役们仍向着崎岖的山路进发。到了天都峰的一侧,我们沿着流石逶迤盘旋而上,抓着野草荆棘,见有石块堆成的路,就踏着石块往上走,见有石崖斜侧可攀,就顺着崖壁攀援。每当到了手脚没处搁的地方,澄源和尚必先攀上去,再拉我们上去。心中想着上去都这么难,下来怎么办呢?然而坚定了决心就不再往回走。
经历数次凶险,最终到达了天都峰的峰顶。山顶上只有一块石头有数十丈高,澄源观望了一下,见其侧边有台阶,于是协同我往上登临。从山上往下看,诸峰无不伏在天都峰下面,唯独莲花峰能和它齐平。时逢浓雾一会生出,一会消止,一阵雾来,对面都难以看清。眺望莲花峰等山峰,多半隐没在雾中。独自登上天都峰,我往前走,雾则跑到身后,我往右行几步,雾则从左边生出。峰顶上松树也有弯曲挺拔,纵生横卧的,千姿百态;柏树虽然很大,但无不平贴生于石头上,就好像苔藓一样。山高风自然就大,雾气飘忽,往来不定。往下张望诸峰,云雾中,时而惊现为绿色尖而高的山,时而被吞没为银色的海洋。再往山下看,则日光闪耀,别有一番天地。
注:徐霞客这天应该已经做好了攀登天都峰的准备的。先在石缝间走过一段山路,继而到达一个中转站(不知叫什么峰,只知上面有座寺院叫文殊院),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又接着进发。
这篇文章写得跌宕起伏,可谓一路艰险,一路风景。作者的衬托手法是非常高超的,他先写在石罅间行进的艰难,这就为后文攀登天都峰“攀草牵棘”、“手足无可着处”的艰险作了衬托;又用寺院僧人的规劝来衬托路途的艰险,进一步衬托诗人攀登天都峰的决心。作者为何要不畏艰险,下定决心攀登呢?这是因为天都峰景色的奇丽,而作者最后登临天都峰顶,看见云雾变化,松柏奇姿,仿佛也是对作者的一种回报。
路旁有一岔道朝东而上,却是昔日所未到之处,于是往前直上,差不多到达天都峰旁。再往北而上,攀行在石隙之中。只见两侧峰石一片片夹峙而起,山道迂回曲折于岩石间,遇到山石阻塞就凿通它,遇到山崖陡峭就砌起石阶,遇上断壁则架木搭桥修通它,遇到悬崖就架上梯子接起来。俯视孤峭的山谷一片阴森,枫树和松树交错相杂,五彩缤纷,犹如画图与锦绣般灿烂。因而想到黄山当得起是一生中所见到的奇观,而且是如此奇特,往日未曾一探究竟,这次重游不但快慰,而且很觉惭愧。
这时脚夫仆人都因山路险阻而落在后头,我也停住不再往上。但一路上的奇景,又不知不觉地吸引我独自前往。既登上山头,就望见有座佛寺的屋檐犹如飞鸟展翅一般,即是文殊院。这也是我上一次来想登览而又未登上的地方。文殊院左面是天都峰,右面是莲花峰,背面靠着玉屏峰,天都、莲花两峰的秀丽景色,简直伸手可摘。环顾四周只见奇峰错杂排列,众多的山谷纵横交错,确是黄山景色最引人入胜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次重游,怎晓得黄山竟是如此之神奇?恰遇云游和尚澄源到来,游兴很高。时间已过午,仆人们才上来,大家站在文殊院前,指点着左右两座山峰。寺里的和尚说:“天都峰虽近却无路可攀,莲花峰可登但路途遥远,只好在附近看看天都峰,明日再登上莲花顶。”我不愿听从,决心一游天都峰,便夹持着澄源和仆人,仍从山峡小路而下,到达天都峰旁。再从经溪水冲击而流动的山石中俯伏爬行而上,或抓住野草,或拉着荆棘,越过丛集的石块,攀上削立的山崖,每到连手脚都无法着落的地方,澄源总是抢先登上,再垂手接应。每每想到上山既如此艰难,下山更怎么得了?但终于也顾不了这许多。经历几回艰险,终于到达天都峰顶。只见顶上有块崖石象削壁一般直立而起,约高数十丈。澄源寻视其侧面,发现有石阶,便扶我登上。唯见千山万岭无不俯伏在下,独有莲花峰和它抗衡。这时浓雾时起时止,每一阵飘过来,则连对面也看不见。远眺莲花等诸山峰,多半淹没在云雾里。唯独登上天都峰,我走到峰前,云雾则移到峰后,我来到峰后,云雾则出于峰左。峰顶上还有生长得曲折挺拔、横纵交错的松树,而柏树则虽干大如臂,也无不平贴在崖石上,犹如苔藓一般。山高风猛,雾气飘忽不定。俯视诸山峰,一会儿透露出碧绿的尖顶,一会儿又淹没为一片银海。再眺望山下,只见阳光明媚,仿佛别是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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