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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解答：
社会性别理论与女性人格发展
19世纪的法国思想家傅介_叶曾经说过:妇女的解放程
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因而，妇女解放的程度是
人类进步程度的重要标志。近年来，随着女性主义思潮在世
界范围的兴起与发展，社会性别理论也成了妇女争取解放
的重要理论武器。本文试图从西蒙娜·德·波伏娃的女性主
义思想出发，对社会性别理论的哲学基础，以及它对当前妇
女解放的现实意义提一些初略的见解。
社会性别理论及其存在主义哲学基础
牡会性别”是当代西力女性主义理论中的一个核心概
念，它虽在20世纪80年代刁开始被广泛使用，但其涵义早
在1949年西蒙娜·德·波伏娃的藻一性》中就有了明确的
表述:``}X人并小是生就的，而宁司说是逐渐形成的。’门一即
‘女人”是在人的社会化过程中形成的，是社会文化的产物。
司见，社会性别是就人的社会属性而言，小是就人的自然属
性而言。人依据其自然属性分为男性和女性，这种基于自然
生理的划分，形成人的咱然性别”。自然性别是天生的，而
社会性别是后天形成的。波伏娃的论断揭示出了妇女受压
迫的根源，即妇女在社会中作为‘女人”的地位与状况，是由
社会文化造成的。
20世纪70-90年代，西力女性主义理论发生了很大变
化，对社会性别的理解与表述也小尽相同，有人强调‘性差
异”，有人强调她位”与呢色”，有人强调人际关系，也有人
强调社会性别化过程，然而，呀管作者们界定社会性别时
的重点和意义都有程度上的小同，大家基本都强调了社会
性别是社会所构成的。’付波伏娃的论断仍得到’}各持。美国
女性主义学者费仪·金丝伯格认为，牡会性别”是指七个
社会把人们组织到男性或女性范畴里去的力式，以及围绕
这些范畴产生出意义的力式。’“也就是说，社会性别首先是
一种社会组织力式，通过这种组织力式，人们获得了其基于
生理差异的社会位置她位)。其次，社会性别也是一种思维
力式，人们通过这种思维力式，在社会化过程中获得了其性
别角色及其角色认同。司见，社会性别包括制度与观念两个
层面
女性主义的日的是为了探求男女小平等的根源并将其
消除，社会性别理论为实现这一日的提供了司能。因为根据
这一理论，造成男女小平等的原因，小是由于男女生理的差
异，而是由社会文化造成的。生理差异无法改变与消除，但
社会文化司以改造，社会性别司以建构。然而，西力女性主
义者在探讨女性解放和建构社会性别时，无小将矛头指向
社会制度及其主流文化观念这些外在条件，而忽视了社会
性别建构中的内在因素。这从费仪·金丝伯格的定义中也司
反映出来。实际上，在21世纪的今天，片面强调外在社会环
境的改造，在某种程度上是对波伏娃‘女人在社会中形成”
这一论断的真谛的误解，有悖于社会性别理论形成之初的
哲学理念。
众所周知，波伏娃是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的伴侣，他们
有着共同的哲学理念，藻一性》也成了存在主义女性主义
的经典之作。存在主义将人分为‘自在”的人和‘自为”的人，
也是从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来说的，作为自然的人是
自在的，作为社会的人是自为的。存在主义所关注的人，是
自为的人。根据存在主义第一原理，吸，小外是自己造成的
东西。”萨特对此解释说:吸是首先存在着，有过各种遭遇，
在世界上活动，然后刁确定自己。在存在主义者石来，如果
人是小能被定义的话，那是因为一开始，人千{么也小是;只
是到了后来他刁成了某种东西，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把自己
造成东西。因此，并没有人的本性这回事，因为并没有一个
设定人类本性的上帝。’，因此，人是社会化的产物，是在社
会化过程中按自己的意愿朔造而成的。波伏娃所表达的，11
是这种观念:牲人类社会中没有千{么是自然的，和其它许
多产品一样，女人也是文明所精心制作的产品。”一;显然，‘自
为的人”及存在主义第一原理，是波伏娃‘女人在社会中形
成”这一命题的哲学基础。
既然人是在社会化过程中朔造而成的，女人的命运也
就司以改变。所以波伏娃说:``}X人仍然司以随心所欲地自
由改造女性气质这个概念。’，要将``}X性气质”改造成没有
性别歧视含义的概念，关键是如何改造。波伏娃对此也提出
了自己的石法。在传统社会中，由于社会制度及其主流文化
观念是父权的，使得男女在社会化过程中出现了小平等，即
男女性别角色之间成了主体与他者的关系。在波伏娃所生活
的时代，法国社会中这种状况仍然存在。所以，她强调社会性
别体系中的外在条件。然而，她也认为，外在的条件并小是唯
一的因素，女性在其解放过程中要获得主体地位，内因也起
作用。‘当她成为生产性的、主动的人时，她会重新获得超越
性;她会通过设计具体地去肯定她的主体地位。’片也就是
说，只要外在环境达到了这样一种状况—女性成为性产
性的、主动的人”，她就会通过自我设计去肯定她的主体地
位。因此，在波伏娃的社会性别理论中，妇女解放分为两个阶
段，第一阶段是改变外在的制度性环境，当这一条件基本实
现之后，第一阶段便是通过自我设计与自我发展而对其主体
地位加以肯定。司见，女性在社会化过程中通过自我设计而
发展自己，也是波伏娃社会性别理论的内在要求。
发展健全的人格是争取男女平等的重要途径
由于小同的社会条件有着小同的制度与观念，社会性
别的内涵也因时因地而变化。I I是社会性别的司变性，使它
在中国社会有着小同于西力的独特内涵。
中国传统社会中的社会性别体系与西力传统社会并无
多大区别，传统儒家文明与传统基督教文明都是父权制文
明，在这种社会中，男尊女卑的等级秩序得到了各种制度与
观念礼仪的保障，女性要获得解放，就必须改变这种外在的
社会条件。到1949年，这一日标在中国社会基本实现了，传
统的社会性别体系在社会革命中被瓦解。从20世纪50年
代起，中国女性的生存环境小仅从制度上获得了保障，在观
念文化上也得到了很大改观，‘时代小同了，男女都一样”的
观念一时成为时尚。到80年代，中国实行独生了女政策，这
又从实践上带来了社会性别内涵的革命。一力面，它将妇女
因生理因素而承担的生育任务减少到了最低限度，同时也
最大限度地将妇女从生育重负中解放了出来，使她们有更
多参与社会劳动的机会。另一力面，在独生了女家庭中，独
生了女没有横向的尊卑比较，独生女儿与独生儿了一样，小
同的只是各个家庭条件的差异。因此，社会性别的内涵在中
国与在西力小一样。在中国，婚后的妇女有自己较多的自由
时间与空间，制度层面有了保障女性权益的各种法规，组织
湘L构上有各级健全的妇联组织。这种外在的条件，I I是波伏
娃所向往的:}}u有在社会主义世界，女人刁能够用一种自
由获得另一种自由。’嘴也就是说，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司以
通过阶级的解放而获得妇女的解放从制度层面来说)
因此，中国女性现在已达到了波伏娃所说的性产性
的、主动的人”的阶段，妇女解放工作的重心自然也进入自
我设计与自我发展阶段。这种自我设计与自我发展，也就是
社会化过程中的人格发展。绝大多数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
都反对遗传决定论，强调人格的社会性，认为决定人格形成
的是社会因素而非生物因素。一般认为，人格包括认知知
觉、思想与知识水平)、行为仄赋、技能与能力水平)和情感
感觉与感情)等多个力面，这些因素在一个人身上整合得
越好，这个人的人格就越健全;而这些因素的整合，是人在
社会化过程中获得的。女性在社会化过程中通过自我设计
来发展健全的人格，从而达到观念上改造社会性别的日的，
是完全司能的。因为，首先，女性作为能动的人，是社会性别
体系中的能动因素，她司以通过社会互动来改变她的自我
形象，尤其在平等的社会化主体面前，个体的能动性显得更
加重要。其次，人格与性别角色都是在人的社会化过程中小
断变化的，而且这两者的变化具有一致性。女性咙其在年
少年时期)在社会化过程中小断丰富和发展自己的人格，同
时也由此逐渐获得了自己的女性性别角色。这种人格发展
与性别角色的获得相一致，要求女性尽司能发展自己健全
的人格，从而从思想文化上改变社会中传统的性别角色观
念。其二，在人格发展过程中，‘自我”的发展是一个非常重
要的力面，而咱我”发展与性别角色认同又具有一致性。这
也就是女性如何反观自己的问题，一个自信、自介_、自强的
女性，她对自己性别角色的认同必然具有更强烈的男女平
等意识，从心里排拒汝流”偏见的认司，通过自我发展的实
践而改变自己的形象，进而达到改造社会性别的日的。因
此，通过人格发展与素质的全面提高来树介_女性的新形象，
从而达到从观念上改造社会性别的日的，是中国当前争取
男女平等的重要途径，这也是以存在主义为基础的社会性
别理论的内在要求。
任何一种理论都小是僵化的，波伏娃的论断在今天自
然也会获得新的生命与活力。从20世纪40年代到今天，西
力国家的社会条件已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在中国，情况更是
大小一样。因此，今日女性解放的重心，应从制度层面转移
到观念层面，从改变外在环境转移到内在人格发展，尤其是
通过自我发展来改变人们的男女观念，从而最终实现‘男
人”与`}X人”只是两个平等的中性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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