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8：朗德上寨——苗家生活 朗德上寨

2016年3月16日  周三  镇远-朗德   多云

       早上7点，同屋的新疆女孩悄悄离开，阿荣和我还睡着，没有一句送别的话。

        8点起，9点早餐。阿荣今天去荔波。城墙边小店，阿荣尝了冰粉和米线，我只草草吃了几口她的冰粉。

        11点，青旅老板发微信约中午客栈见面，一起去朗德。回到我和阿荣住的房间，一瓶酸奶放在小桌上，是阿荣留给我的，收拾完行李奔火车站。站台上看见阿荣背影，孑然一人，步履匆匆，如初遇时一般。火车开动，青旅老板宿醉未醒，我走到阿荣坐的5号车厢，她独自靠窗坐着，我们加了微信，给她看招龙节介绍，心中希翼她能同往，但她最终没有改变行程。到站，道别，从此又开始各自的孤旅。

朗德上寨

        下车，简单吃一碗酸汤粉安慰肚肠，打车去朗德，半小时车程。寨门有一座牌坊和一架风雨桥，桥头有些买卖摊贩。青旅老板联络苗家客栈，方知此处是下寨，还需上行二里到上寨。他想找车，我说天气和暖，不如走一程，没多久便到了。公路旁一条河道，枯竭无水，另一侧山坡上遍布苗寨屋舍，原木色房屋依山错落，有数条石阶上行通寨中，村口主路石阶较宽，旁立一石上书“2008奥运火炬过朗德上寨”。公路对面有一木牌，上写朗德上寨简介，户140多，口500多。

        苗家客栈主人从一侧石阶下来接我们，上行数十米转角即到他家，刚刚修葺过，新木散发浓烈的香气。一层大厅宽敞，从地板到房梁都是木色，只有一组现代沙发，与房屋格调不甚相配，一家人在客厅里忙碌穿梭。沿木楼梯至二层，大厅一侧厨房，另一侧居室，有门通室外山坡，另一面有类似阳台倚栏，深色木板墙壁，据主人说有90多年历史。我们坐在倚栏处休息，主人去收拾三楼客房。

        寨中鞭炮阵阵，鼓乐声声。我们走出客舍，下至公路旁，从中央石阶上，一户人家正在给牛洗澡，牛身健硕，站在屋舍门前石板路上，一人牵着牛鼻，另一人用温水浇牛背，十分享受的样子。洗完腿和背，公牛自觉抬起尾巴，让主人清洗尾根和肛门，之后洗头和牛角。据说明天有斗牛比赛，它应是明天的参赛选手。

        天寒易饿，在寨中转了一圈，没有一家餐厅酒肆，只得回客舍。主人在二楼厅中支一小桌，摆上电磁炉，置一火锅，从直径一米的大瓦缸里拣起一块尺许长、寸许宽、间肥间瘦的猪肉问我们吃不吃，说是今天过节刚刚宰杀的新鲜猪肉，家家都分了一大缸。我们忙推辞说吃不完，老板又拿起一小条纯瘦肉，才勉强点头。锅里煮着青菜，两碗辣椒沾水，主人从厨房大罐里沽一小壶酒，等着做饭的功夫，青旅老板拿出电脑靠在小桌上办起公来。

        饭熟了，青旅老板叫男主人一起喝酒，男主人忙忙碌碌停不下来，据说昨天节日第一天，邻寨的客人住得满地都是，收拾了一整天还没干完，楼道的灯又坏了，还要忙一阵子，青旅老板说帮他一起干，主人辞谢。水煮猪肉加青菜索味，刚进门时，主人家也在这锅里煮了满锅的猪肉，屋子里弥漫着肉腥味有点呛鼻，青旅老板说这叫庖汤，是苗人节庆吃的餐食。  

       勉强吃了几口实在不适应，一对中年夫妇走上楼梯，他们从杭州义乌驾车到朗德。男的五十来岁，性格极开朗，青旅老板邀他一起喝酒，他便坐下来喋喋不休，话题一半是介绍自己在杭州开农庄，另一半是埋怨老婆，我俩默默听着和着，寂寥晚餐添了不少热闹。

        主人家姓陈，七点多，家人开始晚餐，置两大盆炖鸡鸭，并有两碟青菜，叫我们上桌再吃，杭州大哥的老婆在一楼沙发上跟荷兰背包客男孩聊天，也叫上来同桌共坐。荷兰男孩25岁，中文讲的很好，交流毫不吃力。把主人家长辈、小辈、客人安排入席后，陈大哥才落座，又添饭又敬酒，十分热情客气。陈大哥三十来岁，面堂黝黑，体瘦精干，里里外外忙碌不停，只有晚饭时才坐下来，但也并不轻松，轮流向客人敬酒，杭州大哥和荷兰男孩喝得尽兴，青旅老板只稍陪几杯，我在旁分享晚餐的热烈气氛。

        主人家长辈吃完饭散去，男主人和杭州大哥、荷兰男孩又喝了几杯才散，荷兰男孩并不住在陈家，离开时要付餐费，杭州大哥豪爽替他埋单，荷兰人再三推让，终究抵不过杭州人的热情。

        饭后客人散去，陈家妈妈把缸里的猪肉一条条拎出来，先涂盐巴，再涂酱油，置于缸中腌制数日再风干成苗家腊肉。处置完的猪肉看上去秀色可餐，也没了腥膻气味。

        家人休息了，男主人继续忙碌收拾餐厅，不辞辛苦。慢慢长夜寂寥，终于闲暇下来的男主人跟青旅老板坐在廊上谈起客栈生意。陈家主要跟旅行社合作，旅游季节基本满客，他们又讨论房屋结构怎么隔音，朗德旅游开发政策之类的话题。陈家主人说在西江千户侗寨开发之前，政府就要投资朗德，寨里人不知道怎么开发，就先把投资掷到西江去了，西江近年旅游GDP剧增，朗德又拿到政府投资，正在筹划如法炮制。杭州大哥一家从西江来，听说那里和丽江古城类似，商业开发成熟，又听青旅老板说，现在的朗德像许多年前的丽江。能看到朗德现在的面貌真值得庆幸，兴许下次再来，已不再是今天的样子了。青旅老板约了陈家主人到贵阳做客，陈家主人说过两天还要再忙一阵，节日习俗第一天杀猪，附近寨中亲友分得猪肉，须带回家吃完再回来继续庆祝，忙完得空才能去贵阳。

        听说杭州大哥打鼾，青旅老板另住一间客房，他把离杭州大哥远一些的房间让给我，各自回房睡了。空气清冷，被单潮湿，勉强睡下，冷得不敢动弹，整夜睡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