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度: | 81.466426038976 30.697734887879 |
旅游评分: | 4.4分 |
旅行费用: | ¥0元 |
景区类型 : | 9 |
游玩天数: |
回来后看了一段资料,介绍西藏那曲西部的三县一区,三县指班戈、尼玛、申扎,一区指的是双湖特别行政区,这些地方都属于羌塘自然保护区,平均海拔达到了5000米,气候寒冷,人迹罕至,地形大部分由高山草甸、丘陵、戈壁等组成。在这些地区,可以看到很多野生动物,藏羚羊、野牦牛、黑颈鹤、藏野驴,好像天然的动物园。除了藏羚羊之外,其他全都照过面了,尤其是藏野驴,后面还将发生一个关于“野驴坡”的故事,此为后话,留个悬念,骗点追捧者。三县一区,其中,班戈在藏语里是吉祥保护神的意思,因境内的班戈错而得名,这里最重要的景点就是班戈与当雄的县界湖,天湖纳木错;申扎,藏语的意思是皮火筒状山沟前,那里是我国面积最大、海拔最高的黑颈鹤保护区,申扎境内有大面积的湖泊河流,适于鱼类与水禽的生长;尼玛,是藏语太阳的意思,县里有很多湖泊,其中以色林错和苯教神湖当惹雍错为最知名。另外,古象雄遗址就在尼玛县文部乡附近,距今已经有1600多年的历史,在那里曾经产生过非常高的文明,不仅有自己独特的象雄文字,更是苯教的发源地;双湖,是县级的特别区,地域辽阔,人烟稀少,生活环境恶劣,已经属于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范围了。虽然双湖在计划的行程中,却因为之前曾发生游人迷失方向失踪的事件,再进双湖则需要相关机构特批的繁复程序,而最终因为手续问题没能成行。双湖没去成,也并不遗憾,盗版一句老狄的话,“因为有了当惹雍错”。
见当惹雍错之前,从申扎去尼玛的路上,还分别路过了仁布错、格仁错、孜贵错。那时候,见到这些静若处子的美丽湖泊已然是惊为天人了。尤其是当车行驶到仁布错附近时,那美丽的湖泊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隐约在眼前,晃动的幽蓝从远处逗引着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的心痒痒的,而脚已经不听使唤地向着那错走去。看着近,走起来可真叫一个远,足足在高原上晃荡了一个小时,八个渺小的人影前前后后地错落着,向着同一个目标进发,又是小和尚和老吴如履平地般走得最快,当我们几个喘吁吁地方才走到丘陵边的时候,他俩就已经从坡上下来了。当我更喘吁吁地爬到坡上去时,才眼前瞬间豁然开朗,一下子被完整的仁布错拥抱在胸怀中:那心形的湖泊,就在脚下,深蓝、浅蓝、深绿、浅绿……各种颜色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心底由此升腾出一股馨香,这眼前就是人间的盛筵啊。卓玛人不错、扎西(小胖的藏名)人不错、菟儿人不错……这艳丽的湖“闯了祸”,让这么多的人纷纷争抢,挣抢她,以自己的名字来冠名,争抢,对她拥有神圣永久的关联权。
依依不舍地离开仁布错,回头却发现来路原来那么遥远,没有了心湖在前面的召唤,气就喘得更厉害了,看着那遥远遥远的远方,我们的那两辆车,像两颗定格在那里的小黑点。几个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幸好车绕了一下开到我们面前,阿弥陀佛,省了大力气了。
记得那天晚上7点多就到了尼玛县城,晚饭依然是川菜。一路上,单从吃上,就可以看出四川人对西藏的重要性了,套用一句小胖的话,四川人民,不远千里来到西藏,支援三线建设啊!川菜是川菜,但是这里的川菜跟平原地区大家所追捧的川菜馆是没有办法比的,从口味到种类都很单一,这也是受高原自身条件的限制,青菜少,肉多,而肉也主要是牛羊肉,价格也偏贵。与申扎相比,尼玛的住宿条件好了很多,粮食局招待所里雪白的被单,让我当晚就把睡袋留在了背包里,直接钻进了被窝,睡前还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每人10块钱。依稀记得那晚小胖为了给我们看行李,搞得太晚,没有轮上洗澡,就那么臭着睡了,真是好孩子,唵、嘛、呢、叭、咪、哞,愿佛祖保佑他!
在从尼玛县城到文部乡的路上,经过一处经幡随风翻飞摇曳的所在,旁边有一处湖泊,一半尽收眼底,另一半则藏身于经幡旁边一座丘陵后,这错也确实美丽,仅仅是这露在外面的小半个脸,配着这彩色的经幡,已经足以引起所有人的骚乱了。在经历了之前仁布错那一幕,这次不是所有的人都吵嚷着要去看一看她的全貌了,这小丘陵近在眼前,看着好像不高,但也实在是不敢迈步,只想想往上爬的情景,仿佛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卓玛和常红首先宣布,绝对不再爬了。还是老吴和小和尚这一对非人类族群的人挺身而上,看着两个人健步如飞的背影,常常让我产生这还是高原吗的疑问。不知道那天是咋想的,我居然决心上去一看究竟,阿嘎自告奋勇跟我一起上去。爬到半山腰,才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实在是有点,有点欠推敲,什么叫举步维艰,那个时候才真真体会到,嗓子已经开始呼噜呼噜地响了,看看下面的人,翘首以待,后退成了绝对丢脸的举动。再往上走,牙齿也开始由于缺氧而酸痛起来,如同回到了学生时代,重新体验了一次跑完800米的感觉。站下来略歇歇回眸望向山下,给他们一个灿烂的微笑,再痛苦也得往上拼命走,谁又知道你心里的煎熬呢,继续吧,走你自己选择的!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是后面的阿嘎,用登山杖杵着地,把下巴戳在杖头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估计他心里也正后悔呢,怎么就鬼迷心窍要跟着我上来了呢!我心里窃笑,有了更不堪的反面典型,反而有了力气,三步并作两步,几步登顶。站在猎猎风中,凝神定气,俯瞰脚下那片完整的错,虽美而壮观,但却似乎没有了在下面隔山看时,那种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意蕴了,好像人一样,远观最佳,莫测也可,只是一览无余的时候难免少了些许含蓄,少了些神秘,自然,也少了那份最原初的吸引力了。
阿嘎把他那个可以测海拔的GPS放在地上,说是,无论如何是上来了,怎么着也得留个纪念,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我又帮他拍了到此一游的留念照——黑衣黑裤,两手握着登山杖,登山杖坚挺地立在身前,配上那么一个腐败的身躯,再加上这挺胸叠肚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像老电影《烈火金钢》里的那个猪头小队长,哈哈!那时候跟他也不熟,心里这么想着,终于还是没敢说出来。据他后来说,阿里的我,在他心中是十分高大的,不过,阿里的他,在我心里可是十分“矮小”的呀,哈哈哈!
当惹雍错,像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她的神秘面纱最终还需要我们这队人马来慢慢揭开。即使是安多与何师傅,还有当年国家地理杂志的探路者们,也最终没有找到真正的当惹雍错,而一直错把依着文部乡北村的当穹错当成当惹雍错。
安多说,他以往带人来,都只是止步于北村,而不再深入下去。文部乡北村旁边这美丽的当穹错,就一直被误认为是当惹雍错了。但是这次,无论从地图上,还是从GPS的显示上来看,都表明,这不是真正的当惹雍错。大家都有股探险的劲头,都有种不揭开谜底、不找到真相不罢休的坚持,这劲头和这坚持,最终让我们找到了此行最难忘的当惹雍错,大美无言(小和尚语)的当惹雍错。
车子行驶在草原上,起起伏伏,我们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车子每冲上一个坡,大家就笑闹着猜那坡上是什么,结果是一个坡跟着又一个坡,于是,便一阵笑闹跟着一阵笑闹……远远的前方,蓝天白云下,碧草荒烟中,忽然出现飒飒在风中招展的一团红,驾驭这红色的是临风而立的何师傅,车子开近了才发现,那团红是何师傅手中擎着的红色袋子,暴涨着风在空中飘舞。何师傅的4500停在一边,再往前开,老吴、小和尚、老狄、阿嘎,弃车而行,顶着高原的风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和凛冽。车子从这队壮士身边呼啸而过,我们打开车窗大笑着跟壮士们作别,看着他们徒劳地向我们招手喊停,我们还是只给他们留下了滚滚烟尘和久久萦绕着的一串串笑声。事后,老吴说,我们以为,前面不远就是当惹雍错了,本来想走过去,没想到,走上一个坡,还是一个坡,再走过去,又是坡,只好又等何师傅的车来坐上去。阿嘎狠狠地说,看着我们向你们求救,也不理睬自己过去了,太没人性了!从他们开始下车妄图徒步到当惹雍错的地方,到当惹雍错的所在地,我们开车还用了很久很久,估计他们真要徒过去,不得个把小时才怪呢!
小和尚的话,大美无言。当惹雍错的美,令老狄至今难忘,心心念念挂在嘴边,连看着照片都会笑出声来;当惹雍错的美,令常红感动得想要流泪,声声断断留于心间,很久以后还会感怀还会心悸;当惹雍错的美,令阿嘎没了语言,唯一留在那里可以表达其心声的只有“我X”两个字;当惹雍错的美,让每个来到她身边的人,都可以毫无掩饰毫无顾及地笑得最灿烂、最阳光……我给你几种颜色,蓝色、绿色、白色……我给你几个名词,蓝天、白云、群山、草原、碧玉、翡翠……我给你几个形容词,灿烂、无拘、无羁……,你自己来想象、来描述、来感受,来勾勒你心里的那个当惹雍错。大美无言。
当惹雍错的美,让我们当场决定在旁边的尼玛县文部乡南村留宿一夜。这么偏远深僻的村子里,居然有个旅馆,旅馆在个小小的土院子里,两层土楼,院子另一边的小房子是村子里的一处校舍,隔天我们发现那里有学生出入。我们就住在二楼上。楼上挤满了村民,孩子和大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冲着我们羞涩地笑,围坐在我们身边。二楼的两个房间,每个房间可以住四个人,每人30块钱,不能还价,村民说,那房子是个意大利人援建的,并规定住宿价格就是那么多,没的商量。午饭是自备的方便食品。一个瘦弱的藏族小姑娘,忘记她叫什么了,面目清秀,大概10几岁的样子,一直忙前忙后的为我们送开水,拿东西,以后在我们留在村子里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小姑娘一直这样与我们如影随形,愿意为我们作任何她可以做的事情,她的可爱与善良,也成了我们记忆中的最亮丽风景。她的听力有问题,时常眼睛大大地睁着,却无法与我们正常交流,她唯一向我们表示亲近与热情的方式,就是殷勤地帮我们打开水,帮我们引路……饭后或靠或坐在床上,听村子里为数不多地会说汉语的那个藏族小伙子唱歌,唱那首“美丽的姑娘卓玛拉”,很清澈的音色,很动听的嗓子,很藏族的感觉,我看到,唱的过程中,他一直深情地望着坐在他斜对面的,美丽的卓玛姑娘,而我们的卓玛呢,也有点羞涩也有点动人。小伙子以前曾经在石家庄打过工,不习惯平原的生活平原的环境,还是回来这美丽的家乡了。一个老人拄着杖从外面挤进来,歌手小伙子为他翻译,他说他的腿脚不好,经常有炎症,问我们有没有药可以给他。小山村远离市镇,卫生设施看上去也很匮乏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小和尚把自己带的止痛药和消炎药都给了老人,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下午在村子里看经幡和佛塔,看玛尼堆,还有密密麻麻刻着六字真言和经文的玛尼石。一个非常非常老的藏族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很慢很慢地围着那堆玛尼石,一圈一圈地顺时针转,手里摇着转经筒,累了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一下。当她向我们久久地伸出那双苍老褶皱的手讨要钱物的时候,我根本难以阐述当时心里的感受,即使是现在,也不能。
在湖边上,“爱心大使”又被孩子们围了起来,常红又在给孩子们拍照了,小胖和阿嘎在那里学会了狗在藏语里的说法,老狄也在捕捉傍晚时分最美丽的湖泊,老吴和小和尚在远处的山坡上变成了两个移动的黑点。
晚上,我们住的小院里搭起了放露天电影的简陋设备,忙活了半天,电影《南征北战》只有影像没有声音,最后干脆变成轰隆隆巨大的噪音。电影放不成了,被告知晚上9点以后,在村子里有篝火晚会。时间到了,我和卓玛、老狄顺着村民指的方向,来到篝火晚会的现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却没有篝火。藏民们越来越多,手拉手跳起了锅桩舞,把我们围在了里圈,在包围圈中的我们迅速因为爱心大使的缘故,而与可爱的小孩子们拉成了小圈,小小的温软的手攥在我的手里,随着藏民高亢嘹亮、原生态的自然与纯净的歌声,挥动着手臂,移动着脚步,尘烟四起,而欢乐愈浓,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都与藏民们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现在想起来那一晚,原来是多么的逍遥与无拘无束,是多么的快乐与淳朴。被那时的气氛所感染,我也变得没了拘束添了豪放,在藏民的要求下,唱了一首《家乡》,听着藏民的掌声和呼喝,我的心竟然飘扬了起来。我知道,那晚的卓玛和老狄,也一定是摒除了一切忘记了凡俗的快乐与开怀。直闹到11点多,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听到,藏民们依然在唱在跳,那快乐和无忧一路感染着我们,那是最自然最纯朴的声音最自然最纯朴的舞蹈最自然最纯朴的心灵。
在南村的第二天,我们去造访了村里的小学。简陋的小学校,有两间教室,一间旧的,一间崭新的,旧教室里堆满了杂物,旁边是老师的宿舍兼办公室,新教室里放置着一排排的课桌椅,刚才还在外面围着我们的孩子,这时候已经回到教室里上课了。在旧教室门口,靠墙放着贴在木板上的课程表,有藏语、汉语、英语、数学、美术等课程。学校里的格桑老师刚刚起床没多久,他说昨天是9月10日教师节,多喝了两杯青稞酒,多睡了会才起来。他的脸红红的还留着明显的宿醉,很端庄的一个老师,才25岁,说是陕西咸阳民族学院毕业的,毕业以后分配到这里当老师,家在日喀则,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家,从南村先坐摩托车到县里,再从县里坐车到拉萨,从拉萨再到日喀则,得用4、5天的时间。问他在这里教书啥感觉,格桑老师说,自己没有啥背景,只能在这偏僻的地方教书,有背景的都调回去了,在这里当了三年的老师,每天跟孩子们在一起,也挺开心的。说话间,格桑老师摸着自己身边一个孩子的头,充满了爱抚与怜惜。我们问孩子们还缺啥不,格桑老师环视着小得不能再小的学校院落说,本来学校有两个篮球,但是因为教材室啥人都能进,不知道被谁拿走了,现在也没有了。我这才看到,教室旁边的院墙角落里,立着一个破旧简陋的篮球架,看上去还有点歪。被格桑老师称为器材室的那间屋子,里面堆满了杂物,但是没有哪样看上去像是给孩子们用的所谓器材。又忽然想起来,昨天在跟孩子一起玩耍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手里一直抱着一个已经很脏很破旧的娃娃,一直抱在怀里,像宝贝似的,让人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我们留了格桑老师的电话和学校地址,想着回去能为孩子们作点什么,能给孩子添点什么。
找回了在当惹雍错旁边安营扎寨的安多和何师傅,中午时分离开南村,离开当惹雍错,离开了那些可爱的村民,那些可爱的小孩子们,我们带走的是难忘的记忆,是这片美丽的湖泊给我们的,是居住在这片美丽湖泊旁边的可爱的藏民给我们的,永远的记忆,有无拘无束的快乐、有最纯真淳朴的感受、有最美丽最难忘的笑容,更有辛酸和感慨、体悟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