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纬度: | 81.466426038976 30.697734887879 |
旅游评分: | 4.4分 |
旅行费用: | ¥0元 |
景区类型 : | 9 |
游玩天数: |
离开野驴坡赶往洞措的路上,发现路边满是藏羊的尸骨,一架架宽大的羊角横陈着,让人感觉满目荒凉。晚上10点多到达洞措汽车休息站,入住大通铺,招呼我们的小伙子戴着顶白色的小帽,一眼便知道是个回族。问他一路上看到的羊尸骨是怎么回事,答曰,是因为前些时候忽降暴雪,猝不及防中群羊中冻死了很多,便没再深究。睡前还吃了羊肉烩面,味道少有的鲜美,一大盘全部扫荡干净。
第二天从洞措出发,经改则到革吉,一路上遇到几个检查站,除了例行公事检查相关证件外,还对两辆车都进行了消毒,弄得我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改则稍事停留,修车、打尖后,安多告诉我们,原来是当地发现了羊瘟,疫情是从对面的克什米尔地区,以飞鸟为途径传播过来的。怪不得一路上又是封锁又是检查的,如临大敌,原来如此。忽然又想到前一天在路边发现的那些羊尸骨,想来就是死于疫情,那个回族小哥大概是怕他的羊肉卖不出去,所以才编了暴雪致羊死亡的故事,颇有些不厚道,昨天,每个人可都吃了不少羊肉呢!只能求佛祖保佑我们了。
车行至洞措、改则,就已经完全进入阿里地区。离开那曲藏北大草原,阿里地区虽说依然壮阔恢宏,但是从轻灵、绚丽上来看,则逊色不少。从野驴坡事件之后,我们的车就经常处在非常脆弱的状态下,经常暴胎,小毛病不断,想来是来自野驴们的报应余波尚存。
在革吉住宿一晚,第二天径直奔赴阿里的首府狮泉河镇。由于上午在革吉县城里修车,11点才出发,因此下午4点多到达目的地,狮泉河镇。狮泉河镇又叫噶尔,是阿里地区的首府,藏西北地区的经济文化与贸易中心,也是新藏公路、黑阿公路以及阿日公路的交通枢纽。
作为区首府的狮泉河镇,果然比一路经过的其它小镇、县城要繁荣和现代得多,街道宽敞平坦,路两边店铺林立,街上行人也多作汉人打扮,乍一看上去,倒像是远离了藏区了。那天,住进了叫作酒店的场所,号称腐败一回,但是三人房却嫌太拥挤,卸下大包后,走路都成了问题。那天不仅洗了澡,还用酒店里的洗衣机,把能洗该洗的脏衣服全部洗了,衣服层层叠叠地晾了一房间,空间显得更狭小了。好在房间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夜眠三尺足矣。
傍晚的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显得冷落凋零,街边的店铺里也一样冷冷清清,仿佛应了高原的景儿,像空气稀薄一样,人烟也一样稀少。晚上居然吃了三顿,第一顿,大盘鸡店,由于老板拿了怀疑只有半只的“未成年鸡”来糊弄我们,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换地儿;第二顿,肉夹馍店,面、饭、肉夹馍,吃得丰盛,也吃得肚里圆满;第三顿,新疆店铺,烤羊肉串,成了餐后点心。一切似乎都圆满得很,但是,没有瑕疵的旅行也许就少了些颜色。晚上回到酒店,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司机安多和何师傅修车归来,把一路上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个精光,今天看来,不过就是一些误会,一些互相之间缺少沟通的误会,是性情中人在情绪波动下难免会产生的一些小插曲,此处不再赘述,只是,在狮泉河镇上的那晚,我们美丽的卓玛第一次泪洒阿里。
在狮泉河镇的第二天,去了班公错。班公错,藏语又称“错木昂拉仁波湖”,意思是“长脖子天鹅”。据说,从空中俯瞰整个班公错,她正像一只形态优雅的天鹅,因此得名。办公错位于日土县城北约10公里的中国和克什米尔边境处。湖面呈狭长状,面积大约604平方公里,其中一半在中国境内,一半在克什米尔境内,而在中国境内的部分为淡水湖,克什米尔部分为咸水湖。每年6月到8月的夏季十分,湖中心的鸟岛都会聚集成千上万的水鸟,景象蔚为壮观。可惜当时已经是9月中了,并不是鸟岛最佳的观光季节。
车行在新藏公路上,路况时好时坏,坏是因为公路修葺需要从坡下的土路上绕行,幸好这样的路况并不十分多。较之一路上看到的诸多美错,班公错就显得逊色不少了,只是清澈而宏阔的湖面还不失清新与隽永,远远望去也令人神清气爽。班公错边上的鱼坊,是一对来自新疆的夫妇开的,勤劳而能言善道,让我想起了沙家浜茶馆里的阿庆嫂,只是少了草包皮囊的胡双魁和奸诈狡猾的刁德一。老板娘在错边上一边收拾鱼一边给我们讲,这种鱼叫高原罗鲤,虽然属于被保护的鱼种,但却还没能列入级别;那种鱼叫裂腹鱼,因为鱼肚皮非常薄而得名,是国家二级保护鱼类。我凑上前去,果然发现那鱼的肚皮薄得如同透明的纸张,与周边的皮肉颜色也不一样,只是质疑既然是保护鱼类怎么还能随便供游人满足口腹之欲,答曰,在一定数量内的捕食是不会影响到其族群的繁衍生息的。在错边鱼坊内的午饭,就是以这些鱼为原料,红烧鱼皮、豆豉鱼、糖醋鱼、炸鱼丸……丰盛倒是足够丰盛了,而味道并不十分鲜美,可能来自内陆新疆地区的人并不擅长烹调水里的美食吧,也就是尝尝鲜而已。
鱼宴过后,“一叶扁舟”上了鸟岛,果然不出我们的所料,岛上蔓延着荒凉之气,除了几株孤独的紫色球状植物,就是几只已经腐烂干瘪的鸟的尸体,其他什么也没有,倒是忽然爬过的几只蜥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成了这岛上唯一的生命气息。鸟岛孤零零地立在班公错的中心,岛四周布满了黄黄绿绿的水草,可以想见,到了夏季的时候,满岛栖息的各种颜色各种状貌的水鸟,遍地是刚刚生出或者正在孵化中的温热的鸟蛋,让人不知道何从下脚,再配上那绿的草,紫的花,黄的水草,蓝蓝的天空上飘着丝丝的白云,该是多么完美的图画呢!
依然回到对岸,在鱼坊门口看到几个骑着自行车顺着新藏线骑到这里的欧洲人,不禁佩服老外的勇气与毅力,更佩服他们抛舍得下一切为了心中所想而立即行动的决绝与果断。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禁问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呢?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找日土岩画,凡是介绍西藏的书籍上,几乎都会毫无例外地介绍这一文化遗迹:“日土岩画,位于日土县,班公错附近几百平方公里区域内,是迄今为止,西藏保存最为完整、最具代表性的岩画,其内容以日常生活和宗教祭礼为主,表现了高原地区远古时代人类的生活风貌。”
一车人,五双眼,一眨不眨地分散在车外路边,却一点岩画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刚好路边修路,有当值的几个工作人员站在那里,安多将车停靠在他们身边,打听日土岩画的下落。一个穿着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用手指了一下近前那断开的山体,“就是前面那飘着经幡的地方,以前就是日土岩画,后来为了修路,碍事,都给炸掉了。现在没有了。那次炸完了,我还捡了几块岩画碎片收藏在家了!”
居然就那么给炸掉了,完全不顾它代表了多么卓著的文化和历史,完全不管它在西藏文化遗产中所占据的位置,完全置这遗产真正的主人——人民——于不顾,就那么给毁掉了,毁得片瓦无存。仅仅是一个工人、一个修路队的愚昧吗?仅仅是一方水土一方人的悲哀吗?在回狮泉河镇的路上,感慨与叹息填满了车厢,但是,这又怎么是简单的几声叹息几句牢骚所能挽回、所能改变的呢?